郑曙旸：刚才史瑞康特.尼瓦沙卡先生为我们做了精彩的演讲，我觉得他讲到我们设计的本质的问题，他在讲作当中，阐述了这样几个理念，关键是设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？跟我们的主题一样设计改变生活，在目前中国这样一个背景下，我们可能更多设计师还是关注我们表面的审美层的东西，实际上设计师能够真正改变生活方式，刚才有几个理念，我觉得说得非常得到位，我们人生活在时间段上，任何人存在有存在的理由和价值，正因为本人的原因，印度是一个非常多元的社会，和在中国一样，是一个具有众多民族和众多生活方式的状态。

 

    现在有一种观点，觉得设计只是为部分人服务，好像只要有了钱和权才可以搞关注，与民生的状态联系不紧密，那样的话，设计师的概念会走偏，尤其是精神层面，包括内心反省层面的问题，特别是最后提出未来的发展，室内设计是一个大的课题，中国的室内设计是一个初级阶段，大家从装修，表面的装饰，实际上这个专业能够真正提升人的生活质量和水平，这需要我们走过一段比较艰难的路，实际上中国的传统包括以前的理念，一些本质上都是存在的，只不过这种传统到底怎么样继承，因此我觉得史瑞康特.尼瓦沙卡讲得非常的精彩、到位，下面请王受之先生给我们做演讲。

 

    王受之先生是我们中国著名的设计理论专家，是我们中国在现代设计和现代设计教育的重要人物，他早年毕业于武汉大学，87年赴美国，从事设计语言的教学，88年开始，在美国设计学院最高学府之一，洛杉矶艺术中心设计学院担任设计语言教学，93年全职终身教授，兼任多种职务，在（奥蒂斯）艺术设计学院，加州艺术学院、南加州艺术学院、南加州大学任职，是中央美术学院，是清华大学美元学院、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的客座教授，著作是世界建筑历史设计史，艺术史，对国内艺术史的研究有终了影响力，90年代的时候，他介入到地产领域，万科大型地产公司的顾问，也为中国设计带来鲜活的理念，也在广泛的实践和推广，下面请王受之教授演讲！

 

 

 

王受之先生在论坛现场进行演讲

 

 

王受之：谢谢各位，感谢中国室内设计学院给我一个机会和大家见面，交流自己的想法，也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和保罗.安德鲁和史瑞康特.尼瓦沙卡教授一起演讲，我能够学到很多东西。今天的保险丝爆了，演讲最基本的就是要不出问题，我们要用电脑，爆掉保险丝不是国际水平，我们可以知道什么是现代设计的目的。

 

    广州的高架桥上有红绿灯，高架桥目的不要红绿灯，广州的都有，那高架桥的意义何在？我们做设计的人，在这里，先不要谈形式的东西，那么多美好的设计都无关紧要，关键是对得起人民。

 

    保罗.安德鲁介绍了他一些很重大的建筑的设计，史瑞康特.尼瓦沙卡也介绍了自己的设计观点，我讲点比较实在，和中国有关系的，毕竟我也是中国人。

 

    我们讲设计有很多关注的问题，有很多跟风格、传统、现代、个人的表现有密切的关系，很多研讨会都在讲不同的这个，设计师有很多照片，我们把全世界的建筑好的稀奇古怪的设计拿来看，我有一个朋友，今天在南极，不是去考察，是去玩，这个很厉害，到迪拜的精品店买东西，都是中国人，都是普通话。不是阿拉伯人，我们特别有钱，特别牛。香港的LV店里排起了长队，全是中国人，进去买皮带的时候，20年前去，我主要看到的是日本人在很精细的挑，我这次去看，看到很多很漂亮的女士、穿得很名贵，说要买LV的带子，里面的服务员问什么样？要最贵的、最时尚的，拿了看都不看，刷卡走人。

 

    所有的名牌店北京都有，我敢说北京店的物产比美国很丰富。我住在万豪，打车去了一个小超市，我没有想到里面有那么多东西，我在美国只有美国的，这里有德国的，奥地利的，很可怕，虽然价钱贵，但是有。牛奶有日本的，有北欧的、有美国的，也有咱们的，就是没有三鹿。我们的杂志报纸连篇累牍都是外国的东西。你讲什么东西，别人都见过，甚至拥有，你讲宝马的新产品，人家有，我们设计师没有语言的权利，因为消费者拥有得比我们还多，看起来中国走在世界的前面，其实不然，我们的设计思想和我们消费者层级还有很大的的差距，这个是很大的差距，比如今天的讲话，保罗.安德鲁很多人和他签名，讲课的时候签名在外国不可能，我们讲话的时候，外面有很大的声音，这绝对不是现代化的，所以说我们的硬件是现代化，我们在五星级超级豪华的酒店里面，但是我们面临的大众还是和30年前相差不太大，30年的物质文明没有造成同步的精神文明发展，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这是一个关键。

 

    这个不是攻击大家，奥运会以来，民族情绪甚嚣尘上，这个没办法说话了，我说奥运会火炬设计好，但是是平面设计，我一讲这个话，大家说我反奥运，把我痛骂一顿，我说我没有反。我想，我在国内很不愿意讲一些项目，因为讲项目会容易得罪人，得罪的不是专家，是群众，得罪群众死定了。你不能说日本好，说日本好，就说你是小日本，不能讲日本车好，一讲，就骂我，最后我只说某国的车，这个东西不是学术，不是文化，是一种狭隘的情绪，这样对我们没有什么利益。我们应该在政治文化有一种公平的心态，政治是政治，心态是心态，那样的话，你用情绪渲染的设计，就不好了，我们应该尽快的提高素质，如果你的素质不提高，你怎么能给消费者提高良好的素质呢？

 

    优雅是设计里面一个很纯朴的东西，设计必须是善良、好的，我们讲设计从来不讲优雅，我们讲好看、张扬、奢华，是不是善、真、美？无所谓，只要赚到钱，只要卖得出去，只要可以得奖，这个风要改，不改的话，我们到这里就是一个障碍。

    我们今年，冰雪灾害、地震、奥运会。这一年中国的设计应该可以说走完了设计的青春之路，进入了成熟期，以奥运会作为一个逗点。你想找一些亮点，我来奥运会期间来北京，很多人等着开奥运会，开的时候，大家希望快点完，因为感觉特别累，到了闭幕式，大家说终于完了，这说明青春期一下到头了，你变成成人了，中国的设计如果沿着这个，应该进入成熟阶段，从现在开始，包括这个会议，和会议之后很多反思，北京把全世界的东西全搞到了，大裤衩、保罗.安德鲁的大蛋，鸟巢，一大堆东西，你看看北京城的感觉，大裤衩多了一个蛋，大家觉得我们下一步做什么？结构主义、立体主义、构成主义！所有的主义堆起来，都没有刺激了，这时候你已经不是青春的少年，你是成熟的青年，你不要再青春时期矿业的热掏鸟窝，你是一个成人了，必须有成人的行为，2008年是中国设计的分水岭！我希望这个会议在中国来说应该是一个标志，这一步走完了，我们要进入下一步，我们的心态会更加的平和，我们这个设计的包容性会越来越多，我们能够把我们20年以来搜罗的全世界的信息打包修炼出我们自己的修炼道路，把我们的民族传统考虑进去，把没有拆的东西重新的故评估，包括50—80年代的东西，这也是传统，如果我们这种心态可以形成，中国的设计真是有救了。

 

    08年以前的中国设计，其实挺悲伤的，08年以后应该有希望了，因为什么都看过了，你老讲结构主义，不来一个，心里不过瘾，来了一个，就那样，感觉挺郁闷的，最郁闷的是中央电视台，不叫大裤衩，叫智慧之窗，简称“痔疮”，这些都过了以后，你怎么做？如果不考虑建筑是什么，有多大的预算，建筑功能是什么，室内是做什么，这些不考虑，只是一些奇怪的形式没有前途，只是浪费金钱，只是造成了视觉垃圾，我们现在有大量的视觉垃圾，你们不觉得吗？视觉垃圾太多。

 

    有人说让我写一本书，写中国十大最丑的建筑，有人说写一百个最丑的建筑，08年以后，大家会平静考虑很多问题，包括我们自己做过的产品，做过的室内项目，看看这些项目是不是很成功？你会发现有很多教训，这些对我们未来的设计发展将是很健康的。

 

    我不认为中国过去20年、30年，包括室内设计协会有20年历史了，这个是历史的必然，部经理青春期，不会到成熟期，你不能说一个人60人要保持18岁的心态，那是装的，我们的设计师要慢慢脱离装娇嫩的样子，有些女孩子装嫩，很受不了，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做的设计，不是一个成熟的感觉，别人看起来多难受，我们现在的设计让懂设计的人看起来是装娇柔。

 

    对于中国的设计师来说，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一个年代，希望大家通过自己的经验的积累，和更多的交流，来改变我们的设计发展的面貌。

 

    第二点，我讲社会阶层的组成，中国改革开放从1978年到现在为止，有了30年，GDP增加了，人均产值增加了，但是有一种东西我们谈得比较少，中国开始形成和发育了一个庞大的消费阶级，都是中产阶级，这是我们研究得最少，西方最大的现代化的成果，我们老说现代化，西方有两个东西，一个是都市化，80%的人住在城市里面，不是住在农村，我们没有达到，我们的城市率是40%左右，国际平均是50%，中国往前再走20、30年，中国将有三四亿的人口从发展到城市，城市还要发生巨大的改变，关于都市化的问题，希望大家了解，因为这是改变我们生活状态，和未来继续改变我们生活状态的一个重要的因素，都市化对室内设计造成重大的冲击，由于中国未来有几亿人要住在城市里面，很多小镇会变成城市，中级城市会变成超级大的城市，我们讲西方社会的变化是都市化。

 

王受之先生在演讲现场

 

    第二是中产阶级组成群体，我们不好讲，一讲中产阶级，好多话不好说，因为马克思没有说过中产阶级，马克思那时候，只有资本家和无产阶级，中产阶级很少，20世纪以来，中产阶级迅速的增长，我们的中产阶级是收入6万—20万的人口，我觉得这个不是衡量中产阶级的标准，中产阶级第一个特点必须受过良好的教育，有教育背景，第二必须是上班族，是职业阶层，中等以上的收入是我们国家面临的最主要的服务对象，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研究这些人，因为没有人研究，中产阶级叫阶级，无产阶级、资产阶级，我们把中产阶级叫中产阶层，有几个人电脑工业高科技研究员，穷一点叫小资产阶级，但是中文的翻译和外语不是一样的，资产阶级有一个字是资本，我们这些人里，有CAPTAIL，但有多少资本呢？我们的资本就是知识和脑子的技能，所以这个词本身的翻译有问题。中产阶级来临，才有了人去买公寓，买别墅，买汽车，买高级的消费用品，这些东西时尚的消费者主要是中产阶级。在美国最有钱的人是买两匹马的人，那是高高的消费的，中产阶级不可能有，我们只汽车，只是这个水准，但是这个阶层的组成，造成了四个方面的变化，第一是需求，中产阶级的需求，我们中国人口13亿人口，中产阶级已经有3亿以上了，他们的需求有多大？有多少人要出来吃饭，要出来娱乐，要去酒吧，听音乐，坐汽车，买小车，这个人口继续扩大，如果中国达到美国的水准，中国将有10亿人口是中产阶级，所以我说设计师不要担心失业。你们做的设计，这辈子够了，下辈子也够了，做下去就行了。

 

    因为人群在扩大。

 

    第二是生活方式问题，他们对生活方式有要求，他们要求什么样的生活方式，这是决定我们设计的前途，我们经常讲，设计师的创意，设计师的创意，除了展览、竞赛，是受市场制约的，我说你在市场可以用聪明才智做出更好的作品，让消费者使用。有些人装风雅，这个其实也是一个市场，这个市场很细，我们做商业设计，没有人预约市场，因为市场是你的衣食父母，如果你漠视市场，你没有市场基础，我们只能教育市场，培育市场，使它成熟，可是我们不能超越市场。

 

    第三种讲时尚行为，我们讲中产阶级时尚行为，时尚真正是中产阶级的行为，所谓的时尚，就是花很多钱买不需要花那么多钱买的东西，这就是时尚，买了没有用，然后到别人面前炫耀一样，我的老手机别人总笑话我，但是也能打电话，也能够发信息，中产阶级对市场有强烈的欲望，因为中产阶级不上不下，比穷人好一点，比富人差一点，你做奥迪A4，心里想着奥迪A8，既然车达不到，我别的东西达到，时尚业在中产阶级中是很重要的趋向，我们室内设计很大程度上满足这种时尚品位，当然我们说这个时尚有高有低，巴厘岛的酒店对我们来说不可触及，但是你看，它依然是在玩很多人的梦，因为你不拥有这些房子。很多人需要玩时尚梦，我们设计师从不同层次玩时尚梦，他们喜欢什么，这个市场怎么做，我们没有做这个研究，我们是矛盾的设计，我们比较少的关注服务的对象的声音，如果我们把更多的关注放在使用对象上面，我们的产品会更多。

 

    决定性的因素，我们讲到中产阶级，跟西方最大的互动，西方的中产阶级整个设计的行为和方向是关注我们这一代，战后婴儿潮，50年代、60年代的人，这些人影响了美国的未来，这些人在中国很少，70年生人也不多，因为中国那时候经历了三年灾害，文化大革命，这些人没有绷起来，80后、90后成为中国的主要人群，这些人群的消费行为和我们不一样，找社区，我发现我服务的人群就是和我相似的人，苹果社区针对年轻人群很对路，住在苹果社区的人欢天喜地。小户型，40平方，有健身房，有画廊，对我们来说，画廊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，我小时候只是希望楼下面有个菜市场。他们住在苹果社区里，一个星期下楼一次，买杯面放在冰箱里面，希望大家了解市场的细分。

 

    中国的发展于美国有很大的不同。有人说美国不行了，只有中国救，1949年只有共产党能够中国，1989年，只有中国能救社会主义，2008年，只有中国救世界，这个说法很牛，豪迈得很，我心里想，这怎么说呢，别说救世界，其实救自己，把自己救了就不错了，但是这个过程里面，我们经常和发达国家类似，中国和他们一样，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，民族情绪很可爱，但是不现实，因为中国的发展模式和西方不一样，美国80%是服务型的行业，做金融、投资、电脑、软件，这是主要的人口。中国的制造业占很大部分，我们制造业是蓬勃的经济，现在全世界都是中国制造，所以我们很自豪，但是事实上，我觉得温家宝总理访问美国的时候，有人说中美贸易不平衡，温家宝总理说我们是用60亿条牛仔裤换你一家飞机，大家打得经济牌不一样，我们是制造业增长的大国。我们说这样造成我们的启动不成熟。

 

    我在德国必须学修车，我们中国人不知道，车坏了就打电话，怎么换车胎不知道，不知道怎么换油，这是非常坏的，破坏环境，你学了美国人的东西，美国人是最不应该学的，做了无数的高速公路，就是不发展地铁，这个过程里面，我们其实在需求上不健康，就造成我们有不健康的挑战，你必须做这个，其实这个并不需要，在有可能的范围里面，我们可能不可能跟业主说，可不可以不做这个？你做小区的雕塑，少放几个裸体女人行不行？因为影响儿童身心健康。你减少了，会减少能源，会对社会做贡献。

    第二，都市化发育不正常，我们的都市是摊大饼的发展，北京是最好的例子，早起来做二环，现在六环都完工了，再做，天津是邻居了，再做，十环天津装进北京了，你不能做超级大都会，超级大都会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现象，全世界都在打破大都会。美国人50年代就犯的错误，我们现在犯了。

 

    如果最快的就是自行车，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，如果现在没有汽车，是多么美好的生活，如果我们有左邻右舍，每天在外面吃面，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。

 

很多年轻的设计师纷纷找王教授签名

 

    社会方式也有很多怪异，比如大家喝酒，没有问题，现在年轻人，说我们要喝外国的一种酒，一杯倒进去，我说喝这个不能这么喝，他们说你知道什么？抽烟的太多，这些都不少，引导我们的消费者，我们应该使他们慢慢的走向健康的生活方式，而不是跟风的生活方式。

 

    最后是时尚，不能不要时尚，怎么给时尚树立良好的形象，不是宣扬自己，这个是一种品位，不一定是时尚，很便宜的品牌也可以时尚，这个就是一个品位的提高，所以我们的设计，包括我们的室内设计，应该从青春期的模仿超细走向创造，如果我们能够完成青春到成年的转变，我们的室内设计、中国设计会有一个坦荡的前程，对这里我对中国的未来充满信息，但是我要讲这些不开心的话，请大家原谅，也许过了20年，你会发觉我讲得不错。谢谢各位！

 

郑曙旸：王受之教授特有的风格，每次听他的演讲，会激起我们很多的联想。实际上作为中国设计在今天，我个人觉得，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街口。因为我们过多了受了一些资本操作下的消费观念的影响，但是我们想，通过我们设计师的努力，逐渐的脱离我们最初的状态，走向理性，设计师这个职业，如果我们走的对的话，能够促使民族的文化素养达到一切高的境界，我们还要走相当长的路，知道消费是怎么回事，服务是怎么回事。

 

    总而言之，我觉得今天三个演讲达到了很高的水平，最后，让我们对今天三位嘉宾非常衷心的感谢！

 

    2008中国室内设计高峰论坛今天下午的演讲到此结束，谢谢大家！

 

 

 

论坛结束后，本网主编（邱玉苓）对王受之先生，进行了独家采访

 

 

 

论坛现场嘉宾林学明、赵健与设计师们合影